德云社

第七章

于世蛟赐名于筱怀,尚震南赐名尚筱菊,俩人留在了德云社。

  不过张云雷对此倒是不关心,回屋后一直在琢磨陶阳方才的话,陶阳的话说得隐晦,一层意思是劝他留下,另一层意思算是给了他个提醒,德云社危矣。

  今晚怕是真的睡不着了,张云雷站在窗边叹了口气,刚回德云社的一天就出了这档子事,方才于筱怀也说了,道上的都知道他回来了,这下是想走都走不了了。

  其实张云雷也并没有打算离开,在看到外甥那抱歉又无助的眼神时,他就决定留下来了,并且郭德纲于理是他师父,于私是他姐夫,于情又是一手把他养大的父亲,这次师父有难,张云雷当然不会坐视不管。

  张云雷抬头静静看着夜空,最后长叹一口气:“且走了这么些年头,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故人了。”

  第二天一早,张云雷找到于谦和郭麒麟,三人特地趁郭德纲还没醒,来正厅说话。

  于谦看着他笑了笑,当张云雷主动找自己的时候,他就知道张云雷决定留下来了,不过还是故作不知的问道:“辫儿,你是不是考虑好了?”

  张云雷看了看两人,深吸了一口气,低着头说到:“你们放心,在德云社没有安定下来前,我都会留下,只要有我张云雷在的一天,德云社永远都是郭家的。”

  郭麒麟听到他这句话,眼睛里瞬间闪出了光,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,拉住他的手:“太好了!老舅!”

  张云雷看了他一眼,冷冷地开口:“只是我不见杨九郎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郭麒麟的笑瞬间僵在脸上,刚想说什么,于谦打断了他的话,笑着和张云雷说:“没关系,留下就好。”

  张云雷微微垂眸,又淡淡的开口:“等解了德云社的危机,是去是留还请由辫儿自己决定。”

  两人闻言一愣,郭麒麟皱紧了眉头,于谦则点了点头,一脸心疼得看着他:“苦了你了。”

  张云雷低了低头,没有再说话。

  这天下午,张云雷来到北京最大的一家饭店,明月楼。

  “呦!爷,您来啦?”

  张云雷刚一进门,小二就注意到他了,见他这一身行头不便宜,心想定是个有钱人,赶紧迎上去,弯着腰露出谄媚的笑脸:“爷您里边请,今儿吃点什么?”

  张云雷自然明白店小二的一贯套路,但他现在心烦的很,也没理他,大概看了一眼一楼的客人,看起来生意还不错,倒是热闹,不过不适合说话。

  张云雷看了一眼小二,掏了掏口袋,扔给他一块大洋,小二看到大洋猛地一惊,双手接住,拿着放到嘴边使劲吹了口气,又放到耳边听了听,清晰的“嗡嗡”声传来,店小二顿时眉开眼笑,慌忙收起来,见他不说话,差不多是个爱清静的主儿,笑着伸手,弯着腰侧着身引他上二楼。

  “爷,楼下聒噪,您楼上请,二楼有雅座,想听什么书,什么曲儿,您随便点。”

  张云雷跟在小二身后,拄着拐慢慢悠悠走上二楼雅座,环顾了一下四周,还算清静,张云雷满意的找了个角落坐下,小二慌忙殷勤的拿抹布给他擦了擦桌子:“小店应有尽有,您是吃茶还是吃酒?今日刚到上好的狮峰龙井,您来一壶?”

  张云雷看着他,这小二倒是个行家,单这几眼就看得出你爱茶还是爱酒,看来这明月楼让孟鹤堂打理得不错。

  张云雷抖开折扇轻摇,慢慢悠悠的开口道:“一壶梧桐影,一盘碧水秋。”

  小二一听愣住了,挠了挠头:“这…”

  “去吧。”张云雷淡淡的说。

  小二打量了他一眼,想来这人定不简单,他在明月楼也见识过不少人物,知道这是他应付不来的,应了一声慌忙去找掌柜的。

  张云雷点燃一锅烟,静静的看着窗外,他最开始选择来找孟鹤堂,就是希望孟鹤堂能念及当年的情分,并且,他死都不愿意去见杨九郎。

  “梧桐影,碧水秋?”

  阎鹤祥念叨着这两句,微微皱了皱眉,最后深吸了一口气:“看来是故人…”

  小二也不懂,直接问:“阎掌柜,那我…”

  阎鹤祥总觉得心头有一丝不安,想了想慌忙吩咐了他一句:“你赶紧回去禀告堂主,我先去看看。”

  小二应了一声,跑着就走了,阎鹤祥深吸了一口气,往二楼雅座走。

  阎鹤祥刚到二楼老远的就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口,一下子怔在原地,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:“二,二爷?”

  张云雷回过头,看着他笑了笑。

  阎鹤祥一看真的是他,慌忙迎上去,请着他坐下,自己却在一旁站着,搓着手,激动得一时间说话都有些慌乱:“二爷,您,您回来了?这么多年未见,身子可还安好?”

  此时的鹤门,孟鹤堂听到小二的话,猛地回过头,一脸得不可置信,许久才叹道:“原来他真的回来了…”

  孟鹤堂赶紧命人取车,着急忙慌的来到明月楼,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,孟鹤堂站在楼梯口,累得喘了几口气,最后深吸了一口气,坐好心理准备。

  走近几步,看到张云雷和阎鹤祥正相谈甚欢,看着阔别六年的张云雷,孟鹤堂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心头猛地一颤,眼神里透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喜,继而又紧皱起眉头,眼神四处瞟了几下,最后换上一抹微笑,大步走过去。

  “辫儿!回来了该跟我说一声,我好派人接你。”

  张云雷闻声抬起头,看到孟鹤堂也是眼前微微一亮,他也褪去了大褂,一身淡灰色的西装,头发也梳到脑后,露出额头,张云雷低头笑了笑,六年没回来了,大家都长大了,细算起来,孟鹤堂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,德云社没散之前,他俩就交好,素日爱待在一起,张云雷犹记,孟鹤堂这人滑头得很,当年可是吃过不少亏,今日得见,看他那招牌假笑,当真是一点都没变。

  孟鹤堂笑着坐到他对面,和阎鹤祥使了个眼色,阎鹤祥点点头领会,将二楼的客人都散了,又吩咐小二们谁也不许靠近,最后自己走了下去。

  二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张云雷见孟鹤堂这举动,想来聪明如他,必定是早就猜出来自己来此的用意了,既然如此,张云雷也没多说废话,直接开门见山,喃喃得开口:“孟哥,这么多年,你可曾想过回去?”

  孟鹤堂似乎是早就料到一般,轻轻一笑,慢慢悠悠得起身,站到窗口,长叹了口气:“辫儿啊,你该知道的,现在这个社会,不是你我有势,就能说了算的,我只是个生意人,除了生意上的事,我什么都做不了主。”

  张云雷微微垂眸,自然是知道他什么意思。

  孟鹤堂说着,手指沾了沾茶水,在桌子上划拉了两下,看着他笑了笑:“我说的你都懂,你不该先从我下手。”

  张云雷扫了一眼他在桌子上提醒自己划拉的“九”字,一脸嫌弃的别过脸,冷冷道:“用不着。”

  “辫儿,我知道你不想见他,但你没办法,我也没有。”孟鹤堂笑了笑,也不是怕别人听见,只是怕提起他张云雷发火罢了。

  “即便如此,你也该回去看看师父。”张云雷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
  “那是自然。”孟鹤堂微微垂了垂眼眸,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心。

  “既然堂主这么说了,我也不便叨饶了。”说完这句话,张云雷抄起一旁的拐杖,站起身来。

  孟鹤堂看着他的背影,喃喃得开口:“我知道你不想见他,但你不能躲他一辈子,你等不了,德云社也等不了。”

  张云雷停了一下,暗暗握紧了手里的拐杖,许久才抬脚离开。

  当年那个军阀高官现下还留在北京,还坐着他的最高位置,孟鹤堂的鹤门到底是做生意的,不能不看当官的脸色,秦霄贤更不用说了,那可是他顶头上司,唯一一个不用看军官脸色的就是九门。

  或许,这就是于谦叫他回来的原因,这就是郭麒麟求他留下的原因,这些张云雷都知道,可他就是不愿去见杨九郎。

  一想到他,张云雷就会回忆起当年所受的屈辱,真是做梦都能被惊醒。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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